赫伯特?冯?卡拉扬于1908年出生于奥地利的莫扎特故乡萨尔茨堡,可能大家都想不到:卡拉扬祖籍是希腊。卡拉扬父母都是爱乐者,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卡拉扬母亲是个瓦格纳迷。
卡拉扬从小学钢琴,学了10几年,大家可能又会大跌眼镜。卡拉扬的钢琴弹得实在一般。不死心的卡拉扬就去维也纳求学,一位钢琴老师教了他一段时间,就向他摊牌:如果你觉得学钢琴辛苦,就去学指挥吧。没想到这位钢琴老师的话改变了卡拉扬的一生。卡拉扬终于醒悟了,于是他从18岁就开始担任乐队的指挥,他首先在德国的乌尔姆市立歌剧院担任常任指挥,后来又在亚琛市立歌剧院担任音乐指导。他在这两个小规模的歌剧院呆了16年,每年他都要背谱指挥演出5、6部歌剧。当时,他不仅要指挥乐队演奏,还要指挥歌手以及合唱队演唱。
1937年时任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艺术指导的布鲁诺?瓦尔特邀请卡拉扬去维也纳演出。1938年到1939年期间,意大利指挥家维克多?德?萨巴塔看了卡拉扬指挥的瓦格纳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之后,立刻去找维也纳歌剧院经理蒂特廷。在当时,蒂特廷是德国和奥地利古典音乐的最高统治者。萨巴塔对蒂特廷说:“我发现了一个具有震撼力的指挥,他的音乐思想必将影响到后半个世纪。”果然,萨巴塔的话后来得到了验证。卡拉扬不仅是一名优秀的指挥,而且是一个极富人格魅力的人。乐手们已经把他当做一种神话,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第一次排练时,他一直在给乐手们讲故事,使他们感到轻松,让乐手们充分领会他的指挥意图。许多年轻的乐手在卡拉扬的帮助下进入了专业演奏的行列,每个乐手都愿意和卡拉扬一起演奏。他善于和每一个人合作,并且为年轻人做了很多事情,他指挥演奏了许多古典音乐作品,还录制了大量的唱片。百代唱片公司的负责人瓦尔特?勒格非常了解卡拉扬,并能对他进行当面指点。卡拉扬欣然接受瓦尔特?勒格的邀请,来到伦敦与瓦尔特一起率领英国爱乐乐团进入了一个辉煌的时期。他们除了频繁的演出之外,还录制了大批优质、精美的古典音乐的唱片,这些唱片至今广为流传。瓦尔特?勒格也因此成为爱乐乐团的赞助人。
1954 年富特万格勒谢世。谁作为他的继任者成了热门话题。在所有候选人中,卡拉扬的位置最有利。汉斯?克纳佩茨布什、埃里希?克莱伯因等人都无意。切利比达凯是同卡拉扬竞争这个职位的强劲对手,也只有他才在才干和吸引卖座率两方面都足可以与卡拉扬匹敌。但他也太过轻率,竟在海德堡的富特万格勒墓前语出不敬,说富特万格勒死得及时,因为他实际上丧失了听力。富特万格勒遵医嘱曾服用麻醉药物,确实影响了听力,但在同行相妒的音乐圈,切利比达凯的言辞难免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何况卡拉扬占国籍之利,又有维也纳、柏林、萨尔茨堡的三重政治根基,加上 1955 年访美演出美方主办者的支持,使他终于登上巅峰。指挥柏林爱乐,他才终于圆了自己的梦,找到了由汉斯?冯?彪罗、阿图尔?尼基什和富特万格勒等著名指挥家所创造的、比他梦想的水准还更高的乐音。算起来,卡拉扬同柏林爱乐已联手度过了将近30个辉煌的春秋。任何一位收集“世界之最前三名”的人,都会把它收入自己的记录。卡拉扬与柏林爱乐两者的名字已融为一体。伟大的小提琴家梅纽因在他的《未完的旅程》中写道:‘有些指挥家,他们自己的名字与乐团的名字已成为同义语,他们在创造作品的同时,也创造了这一珠联璧合的奇观……卡拉扬同他的柏林爱乐就是如此。’有人曾问小泽征尔他认为卡拉扬对音乐的最伟大的贡献是什么,小泽征尔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和柏林爱乐的关系;如此水乳交融的结合令人惊叹——用了他整整 25 年。”
这一奇观的又一反映是团员的收入,柏林爱乐团员们的报酬比全世界任何乐团都高。他们的工资本来就相当可观(比德国其他乐团的团员高出 10% 到 15% ),加上其他收入还要翻上一番:他们灌唱片、上电视、拍电影、参加特别演出(如复活节音乐节,报酬甚丰)、教课、演出独奏等不一而足;还参加各下属音乐组织,以他们响当当的名气为其增添份量。仅柏林爱乐内部就有 13 个组织:三重奏组、四重奏组、室内乐团、铜管乐队、“十二人大提琴组”,甚至还有低音提琴组。由于冠有“柏林爱乐”的头衔,这些组、团演出的票房情况都非常之好。其中许多还灌录了唱片。柏林爱乐十二人大提琴组还于 1983 年出了一张《披头士歌曲选》,这是他们发行的第五张唱片。他们跟别的演出小组一样,生意应接不暇。正是这些组织构成了卡拉扬与乐团之间存在的问题的实质性部分。不过也并不总是那么严重。 1977 年,梅纽因写道:“卡拉扬护着他的团员,确保他们有丰厚的报酬和高品质的乐器,鼓励他们各自组织室内乐演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鼓励他们的士气。”
自从指挥艺术与上个世纪初诞生以来,发展到今天大约已有了二百年的历史了,尽管他仍然属于音乐艺术中的一个较为年轻的门类,但也已经产生出整整几代的指挥家了。然而,当今天人们有意识地对这项艺术的历史加以回顾时,却发现在整整几代的指挥家当中,真正能够以自己的指挥艺术来开辟一个时代的显赫人物,则显得是那样的寥寥无几,当然,尼基什和托斯卡尼尼应该被看作是这种人物,尼基什作为十九世纪中最伟大的指挥家,可以说是这项艺术再迈入新时代时的真正奠基人,而托斯卡尼尼则以自己那天才的技艺和严谨的风格,开创了二十世纪现代指挥艺术的新天地,至于彪罗、富尔特文格勒和瓦尔特等一批杰出的人物,虽然都是指挥艺术上最为伟大的名字,但他们却仍然是分属于各个时代之中的。走在托斯卡尼尼之后有谁是属于那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人物呢,如果用今天经过实践后的现实眼光来看,这个人物是非卡拉扬而莫属的
他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夜,在两次大战间崛起;
他在冷战的背景下,于举世瞩目的西柏林——这座东西方阵营对峙的前沿“孤城”祭起了古典音乐的大旗;
他是无可否认的音乐大师:在德奥音乐强手如林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他凭超人的意志力以及无与伦比的前瞻性“开疆拓土”,顽强地建立起那属于他的音乐帝国;
他那灿烂华丽、抒情委婉、意境深远的音乐抚慰了核阴影下一代人的脆弱心灵,在这个意义上,是冷战造就了他;
他也是严格意义上自彪罗以降的德奥指挥传统的最后一位守护者——在标题音乐、在他晚年时代的马勒、布鲁克纳,更在他那广泛的歌剧领域中,他都是二十世纪无可争议的超级大师;
他之后,古典音乐在我们视野所及的历史空间里产生了一个尺度,那是卡拉扬的尺度,当我们跨越这个尺度后,回过头来,它还将恒久地伫立在那里,没人能够回避!
他走了,走在柏林墙倒塌的黎明前,那是1989年7月16日,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看见上帝在向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