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8月一伊克昭盟一鄂托克前旗;(成员:乔建中,韩锺恩,木兰)
1996年8月一哲里木盟(通辽市)一科左后旗一科左中旗一库伦旗;(咸贝:乔建中,韩锺恩,萧梅,木兰)
1996年7月—锡林郭勒盟一东苏尼特旗一阿巴嘎旗一锡林浩特市;呼伦贝尔盟一鄂温克自治旗一新巴尔虎左旗;(成员:乔建中,萧梅,木兰,郑长铃)
1996年8月一阿拉善盟一阿拉善旗;包斗布;巴彦淖尔盟一临河一五原一乌拉特后旗;(成员:乔建中,萧梅,郑长铃,木兰)
1997年5月一呼和浩特市。(成员:乔建中,韩锺恩,萧梅,木兰,张振涛,曹明申)。
很可惜,内蒙古的九个盟,我们还有乌兰察布、昭乌达、兴安等三个盟未能去采访,但已经去过的地方,总行程大概不会少于一万公里。做到了“行万里路”,我们对草原社会、草原生活、草原文化至少可以说有一点皮毛的了解了。
同为革原,但鄂尔多斯的伸秘雄阔、锡林郭勒的丰美水草、阿拉善的云山翰海、乌拉特的苍茫穷庐、哲里木的皑皑冬雪、呼伦贝尔的千牛之群;同为牧民.但阿巴嘎XX苏木摔跤手的强悍彪炳,鄂托克旗人告别时所行之谦谦的屈膝弯腰礼、科左后旗、库伦旗歌手们的幽默聪慧、梅日更庙喇嘛的虔诚文静、布利亚特妇女奇异的衣帽和她们安祥的脸上隐含的历史凤尘、阿拉善人提到骆驼时流露出的对于草原牲畜以生命相托的那份强烈感情……都—一让我们领略了茫茫草原自然、人文景观的斑斓多姿;草原的大,草原夏日的静谧之美,草原冬季寒风大雪的严酷,草原人的坚韧、安祥、热情。又让我们获得了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生命体验。
当然.最让我梦萦魂牵的,还是草原的歌声、琴声。三年来,我们总共采访了上百位蒙古族民间歌手和乐手,小者十余岁,老者九十七岁,其中绝大多数是生于斯、长于斯,从来离开草原,名不见经传的牧民。但也有自50年代就走出草原,将草原之声带到大江南北以至世界各地的哈扎布、宝音德力格尔这样的民歌大唱家。人们常说,草原是民歌的海洋。像我们这样在草原上六进六出专门寻访歌声之后、似乎才对这句话的舍义有了一点体会,谁能说清草原上流传着多少首歌和曲?恐怕没有这佯的人。我想,除非他能够说得出草原上长了多少株草。以这次考察而言,一百多位歌手、乐手,共为我们提供了近50个小时的音响资料,但是,假若拿它与现存于蒙古草原牧民口头手下的歌曲相比,仍然只能说是“沧海一粟米”。
因为,每一个蒙古包里.每一位40岁以上的蒙古族同胞的口耳之间和脑海心际,永远飘动着不绝如缕的上辈人传给他们的歌。这是一个无法估量的音乐宝库,再说蒙古族民间音乐的类别。民歌中的“长调”“短调”.曲艺中的“好力宝”“说书调”.歌舞中的“安代”,器乐中的马头琴、三弦、雅克托(蒙古筝)、四胡,喇嘛庙中的颂经咪唱等,这些经学者整理研究而归纳出的并在一定成都上反映了实际存在的品种,或者按照功能而划分出来的狩猎歌、婚宴歌、思念歌、颂歌、酒歌、情歌等.确实己经让人感到它的丰富多样,然而,当你稍稍深入其间.把传播于不同草原地带的同类品种细细听过,或作一点分析比较时.你才会大为惊叹在每一个蒙古族民间音乐品种中涵益着多少姿态万千的音调、结构形式和多么丰厚的精神文化意蕴。
例如“长调”,我们可以用“自由,悠长”概括它的音乐性格。然而,请你先听听扎木苏老人在沙丘上唱的那首鄂尔多斯“长润”《六十棵榆树》;你再听听阿拉善的巴德玛的《黄骠马》和文化局长哈达的《塞外德风》;听听乌拉特青年歌手布和的《沙滩清泉》;这几首长调的流传地都在内蒙古西部,但歌声所传达的意蕴、情绪,音乐的性格、气质之间的差异.几乎触手可及。对此,我们可以归结委歌手自身的阅历、声音条件和自发的审美迫求。
但仅此而已吗?三地的自然、社会环境和早期部落文化传统的潜在影响不是同样熔铸于其中吗?如果你继续听听中部代表锡林郭勒长调风格的哈扎布的《老雁》、莫德格的《清凉的杭盖》、玛希巴图等人的“潮尔”;听听东部代表呼伦贝尔新巴尔虎长调风格的宝音德力格尔的《辽阔的草原》和布里亚特风格德吉日嘎拉《花翎山雀》,我想,你肯定会由更多德慨叹:作为草原文化的的代表和蒙古族青乐的结晶,广大牧民和一代又-代优秀的民间歌手在“长调”中浸注了怎样的感情,发挥了多少创造力呵!事实上,我们对于长调的文化意蕴的理解和诠释,只能有限地回味于每一次现场聆听的体险上面,因为对于歌手来说,每唱一遍,都会有有形和无形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他们积蓄既久而发挥于一时的智慧和精神的闪光。